海底两万里_第十九章 大西洋暖流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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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大西洋暖流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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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 大西洋暖流



4月20日的惊人场面在我们中间没有一个人能忘记,我是在强烈的情绪下把它写下来的。



以后我又把这个叙述重读一遍,我把它念给康塞尔和尼德·兰听。



他们觉得我所写的很贴切与事实相符,但产生的效果还不够震撼。



想描绘这类图画,必须我们诗人中最有名的一位。



《海上劳工》的作者的妙笔,才能表达出来。



我以前说过,尼摩船长眼盯着水波流泪。



他的痛苦是我们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的。



自我们到船上来,这是他损失的第二个同伴。



“这个同伴死得多么可怕!这个朋友被一条章鱼的粗大胳膊压扁,窒息,扭断,被它的铁牙床研碎,不能跟他的同伴们一样地在珊瑚墓地的安静水底长眠!”



我个人认为,在这次战斗中,那个不幸的人发出的最后绝望的呼喊把我的心肠撕碎了。



这个可怜的法国人,忘记他在船上约定的语言,又说出祖国和母亲的话来,发出最后一次的呼救!诺第留斯号所有的船员,他们是全身心跟尼摩船长团结在一起的,他们是跟他一样躲避人类的;那么,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同胞!在这个神秘的团体中——这个团体显然由不同国籍的人组成——代表法国的只是他一个人吗?



这又是不断横在我心头的不可解的一个问题!



尼摩船长回他的房中去了,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他。



如果我从诺第留斯号来判断——因为他是船的灵魂,船完全受他的感应,他应该是愁闷、失望和踌躇,诺第留斯号并不保持一定的方向。



它走来走去,像一具死尸,随波上下。



它的推进器已经松开,自由了,它几乎用不着这个推进器了。



它自由自在地漂流着。



它又不忍离开它最后一次斗争的场所,那个吞噬了他的一个亲人的海面!



大约又过了十几天。



五月初的一天,诺第留斯号在巴哈麻水道口望见留加衣群岛后,又驶向往北方去的水道。



我们于是沿着海中最大河流的潮水行驶,这河有它自己的边岸,自己的鱼类和自己的温度。



我称这河为大西洋暖流。



是的,这是一条河流,它在大西洋中自由流动,它的水跟大西洋的水互不相混。



它是一条成水河,比周围的海水更成。



它的平均深度是三千英尺,平均宽度是六十海里。



在有些地方,它的水流速度是每小时四公里。



它的水的不变积量比地球上任何的河水积量都大。



大西洋暖流的真正水源,就是起源点,是由莫利船长发现的,可以说,是在嘉斯贡尼海湾。



它的水就在这海湾中,温度与颜色是太明显,但逐渐开始形成了。



大西洋暖流缓缓向南流去,沿着赤道向非洲走,水流受到热带地区阳光的蒸晒,慢慢变得温热起来,横过大西洋,到达巴西海岸的三罗格罗,然后分成两个支流,一个支流流入安的列斯群岛海中,尽量吸取温热水分。



这时候大西洋暖流开始发挥它的作用,使温暖的热带水与北冰洋的海水混合起来,使温度保持平衡。



在墨西哥湾中,它被晒至白热程度,沿北美海岸奔向北方,一直前进到纽芬兰岛。



然后受台维斯海峡寒流的推送,转折向西,又流入大西洋中,在地球这一处的一个大圈上沿斜航曲线流去。



到北纬43度,暖流又分为两支,其中一支受东北季候风的帮助,回到嘉斯贡尼湾和阿梭尔群岛,另一支使爱尔兰和挪威海岸获得温暖后,直流至斯勃齐堡,在斯勃齐堡一带,它的温度降至四度,形成北极自由流动的海。



这时诺第留斯号航行的就是大西洋的这条河流。



从巴哈麻水道口出来,在十四里宽,三百五十米深的地方,暖流行动的速度是每小时八公里。



越向北走速度越慢下来,这种规律性是有其存在必要的,因为有人已经指出,如果暖流的速度和方向改变了,欧洲的气候就将变幻莫测。



临近中午时分,我跟康塞尔站在平台上。



我跟他说了一些关于大西洋暖流的特别之处。



当我把话说完时,我便让他把手放到水里。



康塞尔照我的话做,当他把手放到水中的时候他很惊奇,他丝毫没有冷热的感觉。



“这因为,”我对他说,“大西洋暖流从墨西哥湾出来,它的水温与人体温度并无两样。



暖流是巨大的暖炉,使欧洲沿海气候温和,永远有青草绿叶。



并且,假如我们要相信莫利说的话,把暖流的热力全部利用起来,它所供应的热量:可以使一条亚马逊河或密苏里河一般大的铁的河流,永远保持熔点温度。”



在这时候,暖流的速度是2.25米每秒。



它的水流跟周围的水流不同,它的受压挤的水在洋面上特别浮出,使它的暖水和海中冷水之间造成不同的水平。



另外,暖流的水很沉黑,富于盐质,它的纯蓝靛色在周围的绿波上截然分开。



当诺第留斯号跟嘉、罗林群岛在同一纬度上,船冲角进入了暖流,它的推进器还在海水中搅动的时候,这两种水流的分界线就有很明显的划分了。



一个整个的生物世界被带进这水流里。



在地中海很常见的肛鱼,成群地在暖流中游行。



在夜间,大西洋暖流那波光粼粼的海面跟我们探照灯的电光相竞赛,特别在天气变化、有暴风雨威胁我们的时候。



5月8日,跟北加罗林群岛在同一纬度上,我们还是与哈提拉斯角侧面遥遥相对。



这时,大西洋暖流的宽度是七千五百海里,它的深度是二百一十米。



诺第留斯号继续随意冒险行驶。



在船上好像没有什么管理和监督了。



我要承认,在这种情况下,逃走的计划很可能实现,是的,有人居住的海岸到处都给人们以方便的藏身处。



海上有许多汽船不断往来行驶,它们是从纽约或从波士顿到墨西哥湾的定期船只,又有那些小的二桅帆船在美洲沿海各地担任沿岸航行的工作。



我们很盼望能得到这些船只的接待。



所以,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。



就是诺第留斯号离美洲联邦海岸有三十海里,也没有太多影响。



但突然的险恶情势完全打乱了加拿大人的计划。



天气很坏。



我们走近了这片常有暴风的海,就是台风和旋风产生的地方,产生的原因,正是源自大西洋暖流。



在一只脆弱的小艇上,冒险与时常狂吼的波涛搏斗,那一定是白送性命。



尼德·兰本人也同意这种看法。



所以,对于他的发狂的思乡病,虽然只有逃走才能治疗,但现在,他也只能咬紧牙关,再忍耐一些时候了。



“事情必须结束了,”那一天他对我说,“我想对于这事必须有明确的决定。



您的尼摩离开陆地,往上溯,向北开行了。



但我公开对您说,南极我已经受够了,我坚决不能再跟他到北极去。”



“怎么办,尼德·兰?



这时候,是不可能跑掉的呢!”



“我还是我从前的那个主意。



一定要和船长交换一下想法。



当我们在您的祖国海岸线行驶的时候,您并没有跟他说。



现在到我的祖国沿海中了,我要跟他说了。



当我想到,没有几天,诺第留斯号就要跟新苏格兰在同一纬度上,在那边,近纽芬兰岛,现出辽阔的海湾,圣劳伦斯河流入这湾中,圣劳伦斯河是我祖国的河,是我生长的城市魁北克所在的河,当我想到这事时,我的愤怒完全露在我脸上了,我的头发竖起来了。



您瞧,先生,我情愿跳到海中去!我不愿留在这里!我快要烦死了!”



加拿大人显然是忍无可忍了。



他的坚强天性不可能跟这无期延长的监牢生活相适应。



他的容貌一天一天改变。



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、暴躁,我感觉到他所忍受的苦恼,因为我也一样,心中有了思乡之情差不多七个月过去了,一点陆地上的消息也得不到。



还有,尼摩船长的孤独,他脾气的改变——特别自从那一次跟章鱼战斗后,他一言不发,都使我在不同的角度下来看这些问题。



我感到自己心中没有那开始时期的热情了。



在这专给鲸科动物和其他海中生物生活的环境中,只有像康塞尔这样的一个佛兰蒙人才能安心接受。



假如这个老实人有的是腮而不是肺,我觉得他可以做一条很了不起的鱼!



“先生,怎么样?”



尼德·兰看见我不回答,马上又说。



“尼德·兰,那么,您要我去问尼摩船长,他对于我们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?”



“是的,先生。”



“虽然他已经说过了,也还要问一下吗?”



“是的。



我还是想把这件事弄懂,请你特别为我同他说吧,专以我的名义跟他谈吧。”



我不一定能见到他。



而且他也在躲我呢“那就更多一个理由,必须去看他了。”



“尼德·兰,我待一段时间一定会问他的。”



“什么时候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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